那一瞬间,林若瑄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。在极致的绝望中,任何一点微弱的、与众不同的触感都可能被无限放大,解读为救命的稻草。
她努力集中仅存的力气和意识,再次用手肘向刚才那个位置顶去。
是的!没有错!那确实是一个小小的、坚硬的凸起!比周围的柔性内壁要硬得多,而且似乎可以被按下或拨动!
这就是她预留的那个纯机械手动解锁装置的触发点!她竟然真的在无意识中碰到了它!
一股狂喜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,甚至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和所处的困境。
她得救了!
只要能成功触发这个装置,她就能从这个该死的铁棺材里出去了!
她开始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手肘,想要以特定的方式去按压或拨动那个小小的凸起。
她记得,这个装置需要一个特定的顺序和力度组合才能激活,这是为了防止在意外的碰撞中被误触。
但是,在双手被反剪、双肘被固定、身体被极致蜷缩,并且几乎完全失明的情况下,想要精确地控制手肘的动作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她试了一次又一次。
每一次,她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汗水像小溪一样从她的额头和后背流淌下来,将她本就黏腻的身体浸泡得更加难受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因为过度的 exertions 而剧烈地颤抖,骨骼也因为不自然的扭动而发出“咯咯”的呻吟。
那个小小的凸起,像一个顽固的恶魔,任凭她如何努力,都纹丝不动。或者说,她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以正确的角度和力度碰到了它。
希望的火焰,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,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。每一次尝试,都像是在透支她本已不多的生命力。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,意识也再次开始变得模糊。
终于,在最后一次徒劳的撞击后,她彻底失去了力气。
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,再也无法抬起分毫。
她绝望地瘫软下来,任由身体被货箱紧紧地包裹着。
失败了。
最后的希望,也破灭了。
冰冷的绝望,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。她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任由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,混入汗水,带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。
也许,这就是她的宿命。死在这个自己亲手打造的、冰冷而黑暗的囚笼里。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、屈辱的秘密。
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时,一阵熟悉的、让她心惊肉跳的声音,再次从货箱之外传来。
是脚步声!而且,这一次,似乎比之前那两个小偷的脚步声更加沉稳,也更加……专业?
林若瑄的心猛地一缩。难道是……
紧接着,是一阵金属工具操作的声音,以及几句低沉的、刻意压低了嗓门的交谈声。
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,但那种语气,让她隐约感觉到,这些人似乎……认识这个货箱?
她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。难道,是运输的人回来了?
这个念头让她既感到一丝微弱的希望,又感到一阵更为强烈的恐惧。
如果真的是运输的人,他们为什么会回来?难道他们发现了送错地方的错误?
如果是这样,那她或许……还有一线生机?
但同时,这也意味着她将要再次被移动,再次经历那种未知的颠簸和不确定。
而且,这一次,他们会更小心吗?
还是会因为匆忙和弥补错误的心态而更加粗心大意?
万一在重新装卸的过程中,货箱受到了更剧烈的撞击,或者……他们因为某些原因,心血来潮想要检查一下这个“出了问题”的货箱内部呢?
林若瑄不敢再想下去。她只能屏住呼吸,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,等待着命运的再次宣判。
货箱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。她能听到液压装置运作的“嗡嗡”声,以及货箱被撬动时发出的刺耳摩擦声。
然后,是那种熟悉的、令人不安的失重感。
货箱再次被吊起来了!
她的身体随着货箱的晃动而无助地摇摆着。
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,她知道,新一轮的“旅程”又将开始。
只是这一次,她不知道目的地会是哪里,也不知道等待她的,究竟是迟来的救赎,还是更深的绝望。
她能感觉到货箱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了运输车辆上。然后,是引擎发动的轰鸣声,以及车轮开始滚动的震动。
车辆缓缓驶离了这个错误的、让她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废弃仓库。
林若瑄紧紧地咬着口塞,身体因为紧张和不确定而微微颤抖。她不知道这次运输需要多久,也不知道那些运输者是否已经确认了正确的目的地。
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待。等待着这个移动的黑暗,将她带往那个未知的、可能是希望,也可能是更深渊的彼岸。
而她体内那枚忠实的假阳具,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剧烈波动,再次开始不安分地蠕动起来,像是在提醒她,无论命运如何颠簸,这场感官的献祭,都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1